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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12月28日下午，在中国人民大学立德楼第4空间举行了主题为“吕叔湘先生的语言学思想与中国语言学的守正创新”的圆桌会议，共有六位学者发表了精彩报告。现将报告的主要内容整理如下。

吕叔湘先生对我的影响

汪维辉（浙江大学）

汪老师表示自己读过吕先生很多著作，“读其书，想见其为人”，受吕先生的影响很大。可以说，吕先生是他学术道路上没有见过面的导师，在某种程度上，他是读着吕先生的著作一点点成长起来的。回想起来，吕先生对他的影响是全方位的，汪老师从以下侧面做了简述：一、树立正确的治学态度；二、确立正确的语言文字观；三、用科学的方法研究语言；四、对语言和语言学的整体认识；五、对语体差异的认识；六、对《汉语大词典》的认识；七、对汉字性质及利弊的认识；八、关心现实语文生活和中小学语文教育；九、语言表达大师；十、吕式幽默和趣味性；十一、提携后学不遗余力；十二、吕著中的白璧微瑕；十三、吕先生留给我们的启示。汪老师希望这次汇报也能够给我们青年学者更多的启发。

吴语与江淮官话交界方言的形态及句法表现——兼论吕叔湘先生的丹阳方言研究

郑伟（上海交通大学）

郑老师首先指出丹阳籍语言学家吕叔湘先生对于吴语与江淮官话（扬淮片、通泰片）交界方言丹阳话做过不少有启发性的研究。从1.古全浊声母的今读表现；2.全浊上与全浊区的分合与归派；3.入声的调类与调值三方面说明丹阳话所表现出的所谓边界地带（过渡带）方言的特殊性质。接着，从形态特点看丹阳方言的过渡带性质，从1.两字组的结构性变调；2.儿尾词及其后续演变；3.人称代词复数词尾“侬”三方面展开了论述。其次，从句法特点看丹阳方言的过渡带性质，围绕1.定语标记“个”“佬”及其叠用；2.动补结构“VV+C”和“VO不过”；3.表动作反复的“V啊V”格式；4.完成貌助词“著”及相关用法作分析。

郑老师总结说，吕叔湘先生在中国语法学，尤其是语法学基本理论、近代汉语语法史等方面均有开创之功。吕先生在探讨中古以后诸多语法成分及其源流时，通过结合现代方言（包括吕先生的母语丹阳话），揭橥了交界方言的诸多重要特点：第一、为南朝江东方言的疑问词“底”找到了它在现代吴语中的孑遗痕迹；第二、探讨了人称代词复数词尾“家”在方言中的分布及其读音演变；第三、吕先生在《释〈景德传灯录〉中“在”、“著”二助词》一文中提出吴语中“语助词之由处所词蜕化”的虚词（如苏州话“勒笃”）来自唐宋俗语的“在里”，并指出处所指示词与“勒”字结构中的处所词可能不同形；第四、用区分“层次”及文白的眼光，厘清历代汉语的时代性与地域性问题；第五、用历史文献材料解决现代方言中的“俗词源”问题。

从语法史视角看吕叔湘先生的语法范畴观

祁峰（华东师范大学）

祁老师首先从《吕叔湘文集》说起，提到了《中国文法要略》的语法范畴观。吕叔湘先生在《中国文法要略》（1944）的下卷，提出了“表达论：范畴”这一观点，其中提到的范畴具体包括：数量、指称（有定）、指称（无定）、方所、时间、正反·虚实、传信、传疑、行动·感情等。吕先生以范畴统摄表达方式，进行文言和白话的古今异同比较。从汉语语法史的视角来看，吕先生的范畴观无疑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。随后，祁老师讨论了汉语语法史论著中关于吕先生范畴观的概述，主要围绕邵敬敏《汉语语法学史稿》（2019）第三章“汉语语法学的探索时期（1936-1949年）”中提到《中国文法要略》的特色，以及林玉山《中国语法思想史》（2012）“语法思想的发展期”中提到吕叔湘的语法思想展开。再次，介绍了吕叔湘先生语法范畴观的延续，以胡明扬《语义语法范畴》（1994）和邵敬敏老师的“语义语法”《汉语语义语法论集》（2007）为主。

祁老师总结说：为此，我们应该重新研读吕叔湘先生的这些经典论著，发挥其在当代语言学研究中的重要价值。重读经典，常读常新。重视经典，守正创新。

衔接今古的语素，缘何而起？——从吕叔湘先生语言学思想的起点与本位谈起

黄健秦（上海外国语大学）

该研究借鉴艺术史研究注重年表、信函的方法，通过《吕叔湘全集》十九卷（辽宁教育出版社，2002）中的数通信札，点滴还原吕叔湘先生关于语素的学术思想，以找到汉语语法研究的起点与本位。

文章从三个方面展开：（一）语素是“形式-意义-内容”“语法-词汇-修辞”体系中的跨界单位；（二）语素理念在《现代汉语词典》《现代汉语八百词》等词典、语法典的编撰中得到贯彻；（三）语素的概念虽后出，但“语素化”演变古已有之。

建议以语素统领义项，以简驭繁，打通语法与词汇、现汉与古汉、归纳与演绎。相对而言，语法史研究注重语料，而语法研究更侧重思辨，二者融合必得聚焦于语素，找到“最小对比对”，以“解决简单的实际问题”。

说“者”——从吕叔湘先生修辞学观念说起

华建光（中国人民大学）

华老师从吕叔湘先生修辞学观念切入，首先关注的是吕先生的“修辞学观念”以及其对“修辞学和语法学的界限”问题的论述，尝试通过分析“者”的篇章选用和古今源流，论证上古汉语“者”的语义功能和语法功能。接着从1.“者”的研究现状及推进路径；2.“数+名+者”；3.有+名+者”；4.主语位置的“普名+者”“VP+者”；5.“所（以）+谓词性成分+者”；6.“者”的来源及其与“者”的来源及与“底、的”；7.“个、介、格、其”等词的关系这几个层面展开了论述。

白话报刊词类漂移现象初探——基于吕叔湘先生的研究与假设

王乐（北京外国语大学）

王乐同学指出吕叔湘观察到汉语词类系统的连续性变化，由于语言材料的匮乏，吕先生并未展开考察。本次汇报将语言系统发展过程中词类的过渡性演变称为“词类漂移”。根据吕先生的研究与假设，依托白话报刊新材料，以“必要”“端正”“翻译”为例，考察了其词类漂移的过程与影响因素。词类漂移能否为汉语系统吸收，在于新用法能否符合汉语在句法、认知、功能、语用等层面的需求，反之则被淘汰。汉语词类漂移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，如翻译、语用、功能等，这反映出汉语的系统性变化，对认识汉语演变具有重要意义。

文稿整理｜论坛会务组

摄影｜论坛会务组